【天魔图 第四章 上】

小***

　　娄淼回到家，盯着手机发呆，男朋友发来的微信还在未读状态，今天究竟怎
么了？不过是一个小破孩而已，自己就对他动情了？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高昂时
候看到他的那张黝黑的小脸，突然一个男孩的形象在脑海中奔跑过来，那个形象
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大——他的脸上被夕阳金色的光辉照耀着，他朝着自己伸出
双臂，他沿着学校的人行道奔跑着，留下的影子越拉越长。他好像离自己近在咫
尺，却到不了自己的身边。
　　娄淼感觉自己渐渐不能呼吸了，她努力的深呼吸几口，却呛了自己一嗓子，
眼泪都涌满了眼眶。
　　「你在哪里啊？我的弟弟？」
　　那些还在青葱时代跟表弟的荒唐情事刹那涌入脑海，无数次的拥抱，笨拙的
亲吻，甚至滚倒在乡下田野之间的毛手毛脚，终于在夏夜的月光下，一个什么都
不懂得的１６岁男孩子与一个对于性爱一知半解却充满向往的女孩子，无比冲动
的结合了。他们是那么笨拙，可是表弟每一口剧烈的喘息，每一个惶急的眼神，
还有他颤抖的双手胡乱解开自己的裤子，解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解开的泄气，终于
自己笑着把拉链拉开，站在月光底下，缓缓脱掉自己的裤子，看着表弟目瞪口呆，
看着表弟双目如火在星光下散发着灼人的光和热。那种热度的眼神呦，直到现在
娄淼每每想起还激动的不能自己。
　　如同奔跑的小野兽一般，两人粗笨的喘息，男人狂野而没有章法的亲吻，女
人矜持却舒畅的呻吟，在空荡荡的田野中回荡着。
　　娄淼知道自己没法再想下去了，那段记忆已经烙印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每
　　次回想起来都会让自己慢慢的迷失在那片属于青春的天雷地火般的情欲沼泽之中
　　无法自拔。
　　那电光火石般短暂的时光却让自己终身怀念。
　　想到这里娄淼不由得笑着将眼泪憋回了心里，这一刻的泪水倒流，让自己的
心脏好像都是酸的。
　　那好像是时间把记忆发酵后的味道。
　　决定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却忽然间将高昂的那张脸与表弟比较起来，他们其
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少年啊！表弟有些肥胖，有些笨拙，而高昂则充满了一股
野性与阳光的气息。但是为什么她觉得高昂就像是自己多年前的表弟一般呢？与
其说娄淼在厌倦高昂喜欢她，不如说她在害怕自己终于难以自拔的沉沦进去。这
种预感从刚见到高昂娄淼就产生了，那时候开始她就将高昂冷处理，当做一个问
题学生，几乎不管不问。现在自己就因为被高昂顶了一次阴部就有些湿了下体，
女老师想到这里不由得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而这种苦恼几乎无法倾诉，总不能
告诉自己闺蜜自己因为学生很像表弟而湿了吧。
　　无比苦恼的娄淼拿起了小提琴，如此情况，只能借音乐消愁，用职业病来缓
解心理的伤口。
　　于是这间普普通通的小区５楼传出来一阵阵幽幽怨怨的小提琴声，听得隔壁
的老猫深有同感，提前发春般叫个不停。
　　今天早晨章老师不知抽的什么风，居然悉心打扮了一番，她的颜值显然刺激
了身体里荷尔蒙兵荒马乱的男学生们，于是他们异常踊跃，连几个平时不听课的
学渣都踊跃回答问题。可是高昂知道，他们是想看到章老师走到他们面前鼓励他
们。
　　今天高昂的颜值也影响了章老师，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让语文老师非常不快，
你怎么天天在语文课上给我难看？好好的小伙子天天跟去打劫失败一样。
　　于是章楚楚此刻像一头母狮子一般，「高昂！」
　　高昂此刻还在走神，今天早上胡教授又给他普及了十二月革命党人，她把自
己比喻成沙皇，她把高昂比喻成十二月革命党人里面的背叛者，因为高昂整老流
氓的行为让胡黎黎非常不耻，居然给自己无比敬爱的老师找麻烦，这不就是半路
变节的叛徒吗？于是高昂愤怒着，挨打着，继续愤怒，继续挨打。
　　旁边的同桌推了一下自己，高昂回过神来站了起来，「老师星期天布置的课
外作业你有没有做？」
　　「做了。」高昂十分自信。
　　「那我问问你，李白结了几次婚？」一时间全班都傻了。章楚楚布置的作业
明明就是李白赐金放还之前的经历了解啊，这是什么鬼？
　　「报告老师，李白是一个更喜欢男人的男人，我觉得他结婚只是为了掩人耳
目。」顿时全班都静了下来，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来，『难道李白是个ｇａｙ？』
顿时全班学生疯狂的笑了起来。
　　是方蝶这个女学霸，这个妞永远在关键的时刻让自己丢脸。高昂脸都黑了，
看着方蝶一脸漠然的看着窗外不由得欲哭无泪。
　　「高昂同学是什么意思？」章楚楚也迷糊了。
　　「报告老师，李白曾经为了半路死去的老友而为他守灵一个多月，老虎想吃
他的肉他都拿剑跟老虎拼命，估计因为那时候老虎还没有什么生存危机，所以李
白得以活下来，并不是李白多么英勇或者剑术精湛，我想说感谢那只老虎不吃之
恩，不然中国诗坛岂不是要碎了一半？然后他背着朋友的骨头回到四川把他安葬
了。李白还对比他小十好几岁的杜甫表达了爱慕之情。另外，李白曾经长期求仙
寻道，显然对女人并不热衷。他娶过老婆不止一个，但是好像是为了顺从当时的
社会习惯，最后索性娶了前宰相的孙女，估计是看上人家的权势名望，想要当官
大展拳脚。所以，李白更喜欢男人而不是女人。」
　　全班都安静了下来，章楚楚一脸震惊的看着高昂，「高昂，下课跟我去办公
室！」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接下来课是上不了了，章楚楚一肚子郁闷，干脆给眼巴巴的学生们休息一下。
　　「今天不上课了，咱们的进度太快，给你们休息一下，看部电影。」她打开
投影仪，居然是陈凯歌的《荆轲刺秦王》。
　　顿时底下的学生们不依，「老师，我要看妖猫传」「老师我要看无极」「老
师，我要看霸王别姬」底下吵吵嚷嚷如菜市场，女老师一巴掌拍在讲台上，「都
闭嘴！」
　　「看个电影还要开茶话会，谁有惊世之论说一下，是不是又有哪个历史名人
的秘密被你们发现了？」看底下的学生们都开始装死，女老师才不屑的轻哼一声，
一个跃跃欲试的女生想要站起来章楚楚冷眼瞪过去，那女生终于没站起来。
　　「好好看电影。」
　　电影放到嬴政跟赵姬重逢的场景的时候，看嬴政炽热的眼神与赵姬满脸春意，
气氛都酝酿差不多了，看的入迷的同学们却发出一声惊疑的声音，原来章楚楚居
然按了暂停键。她也没解释什么，直接拉了进度条，拉了几分钟。
　　高昂是没看过这部电影的，可是身后的李晓春却满脸遗憾的表情，「可惜看
不到一场大火，只看到点火，好难过」高昂听懂了他的话，一脸鄙夷，「你去操
作一下啊，看有什么意思？」李晓春不在乎高昂的嘲讽，却诡异的一笑，看着前
方脸色有些红的章楚楚。
　　高昂也注意到章楚楚盯着讲台上的显示器看得入迷，脸色泛着红晕，颇有些
憋着什么的感觉一样。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她在看未删节版呢，看来一个女人在家是够寂寞的。高
昂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听得到她有些粗重的喘息，女老师看得入迷连眼神都开始泛
滥着春意。虽然隔着笨重高大的讲台高昂看不到女老师其他部位的动作，但是他
下意识觉得女老师此刻动了情，肢体动作估计是有些扭曲不雅。
　　「嗯」一声异常轻微的声音被高昂捕捉到，自从一年之前那场几乎开膛破肚
的噩梦之后他的五感就分外敏锐，他知道女老师已经彻底发情了。看着她转身就
走出教室就知道她应该是去释放一下。
　　下课之后高昂独自朝学校顶楼的荒废厕所走去，那里因为据说闹过鬼所以基
本上没人去，高昂最喜欢在那里边肆无忌惮的撒泡尿。
　　因为他的肉棒发育过快，总是在男生厕所引起惊呼，所以备受骚扰的少年都
会一个人上那个闹鬼的厕所。确实是个连鬼影子都没有的厕所，少年掏出肉棒肆
无忌惮的撒了泡尿。一阵「哗哗」的水声打破了男厕所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一
声女人舒畅到极点的高昂呻吟，身后的厕所门突然被一阵大风「咣」的一声推开，
惊吓不已的少年提起裤子转身，就看到一张带着高潮的满足的潮红色与惊恐神色
交杂，接近扭曲的熟女脸庞。
　　虽然此刻熟女的神情很怪异但是少年还是第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可是
自己能打招呼吗？
　　看着对面的章楚楚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她此刻的仪表狼狈至极。汗水几乎
将她的鬓角粘在一起，坐在马桶上的熟妇此刻上身的原本整齐的蓝色格子衬衫胡
乱解开，同色的乳罩斜着耷拉在胸前，一对无比艳红的奶头肿胀着如同草莓，纹
理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一对雪白的乳房虽然并不是很大，却挺立着，看得到皮肤
下青色的血管，随着熟妇一下下剧烈的喘息而微微起伏着。下身的小脚黑色牛仔
裤已经褪到了腿弯处，那条原本掩护私处的红色蕾丝内裤已经被拉到了膝盖上，
那块私处高昂却没有看得太清楚，只看到浓密阴毛下的两块肥美的馒头，蜻蜓点
水的一瞥很快被回过神来的女老师用手遮住，知趣的少年连招呼都不准备打就打
算离去。女老师支撑着想站起来却全身无力，发出一声「啊」的疼痛呻吟。
　　高昂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问题，哈姆雷特的经典自问此刻同样被高昂体会到了，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所以，究竟是扶不扶？
　　咬咬牙，少年终于挡着视线，走到了女老师面前，女老师此刻已经将自己的
内裤拉了上来，只看到她拉着乳罩将胸部的美好风景彻底遮挡住。
　　「我扶你一把。」少年故意别着脸，女老师却尴尬的无地自容，不过已经恢
复理智的成年女人依然把控着主动权。「你抱我起来」可是看着高昂那瘦小的样
子，又皱了皱眉头，「你行吗？」
　　话音未落，女老师已经被少年一手拉着站了起来，看着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的章楚楚，高昂一脸淡然，依然全身脱力酸软的女老师扶着高昂的肩膀艰难的穿
好了全身衣服。看着少年一脸正经的样子想发作却无处着手，只能冷冷的说，
「去办公室等着我。」
　　原本严肃端庄的熟女老师的声音此刻却无比脆弱无力，只是高昂却不愿意此
刻让女老师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不然以后自己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不过他虽然乖乖的离开了，脑海里却在想，「为什么语文老师要在男厕所自
慰？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两块黑色面包却始终在少年眼前萦绕，他始终
想不通的是，怎么会是黑的？那肯定不是阴毛！
　　站在语文老师的办公桌前没有十分钟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无比
冰冷的眼睛将自己冷冻在原地，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高昂不用看就知
道是章楚楚来了，他低下头看着地面。
　　「过来。」章楚楚说道。高昂走到章楚楚面前，正好居高临下看到了章楚楚
的胸口，好深的一道沟壑。
　　章楚楚显然发现自己的走光，她掩了掩领口，脸色红白交替，终于没有发作
出来。这一切能怨高昂吗？只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今后师生俩人相处的尺度自
己要时时把握好。
　　「你今天中什么邪了，莫名其妙的口出狂言，李白是ｇａｙ你都敢说。」几
个语文老师听到这话看了高昂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又没有标准答案；再说李白是ｇａｙ明明是方蝶说的。」高昂狡辩。
　　「小子还会狡辩？那你说李白更喜欢男人干啥？」
　　「李白又不是柳永温庭筠，想的是封侯拜相，他崇拜那么多走上人生巅峰的
古人还不是喜欢男人？」
　　章楚楚无语的看着高昂，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你回去吧，我不想跟你争论了。」
　　旁边一个女老师嘀咕道，「这学生说的自成一家之说嘛。」
　　眼见章楚楚眼神不善，另一个老师忙打圆场，「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
　　下午高昂又被付组长叫到了办公室罚站，「你看看你考的英语？你怎么语文，
数学都可以考的这么高？」
　　「——」高昂沉默是金，他知道不沉默要挨打。总不能一直让老师们打空巴
掌。
　　「你说你数学作业都不写完，你都能考将近满分。怎么英语反着来？每次这
几十分，你这是打我的脸啊？我教了几十年的英语了，我就是拿你个疙瘩没有办
法！」
　　正在挨训的少年看到一个幽灵般的身影从身边走了过去，他用眼睛的余光看
到许璐那右半边还稍微有些红肿的脸，她请了两天半假期终于回学校上课了，不
过看精神状态她应该是缓过来了，就是行为举止有些怪异。
　　「这两节课你不要去做新的试卷了，你就把这张试卷重新做一遍。」
　　坐着写了一会儿才发现许璐就坐在自己斜对面，只是她眼睛时不时的失神一
会儿，目光就像一只幽灵般四处游荡着。
　　在付组长的亲密监督下高昂苦着脸写了半张试卷，中间被付组长训斥了十几
次，看着那些死尸般躺着的英文字母，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空洞单调的迷宫。
　　熬到年级组临时开班主任会，付老师终于放过了高昂。整个办公室的老师去
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女老师无聊的在那边闲聊，许璐翘着一条白色紧身牛仔裤
包裹的修长美腿，一字带银色柳丁漆皮高跟鞋一抖一抖的，几根涂了五颜六色的
脚趾不时露出来，刺激着高昂的眼睛。
　　一股股无比清冷的香气不时从对面飘过来，将少年的心撩拨的痒痒的。
　　觉察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抬头，发现对面的美少妇却在低
头玩着手机；自己安下心对付着桌子上的试卷吧，可是没多久又觉得有一道目光
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猛然一抬头，正好跟斜对面的许璐面面相视。
　　「怎么了，老师？」高昂疑惑着问道。
　　许璐为了掩饰自己的偶然与学生对眼的尴尬，咳嗽一声，「哎，去给姐姐接
杯水。」，一条美腿朝着高昂清点示意。高昂点点头站起身来，好巧不巧的看到
对面的少妇将二郎腿收回来，将另一条美腿翘在上面，就这一两秒的时间，少年
看到了少妇换腿的瞬间，那道肥嘟嘟的肉缝的细致轮廓。
　　如此真实刺激的诱惑让高昂一个中二少年就差鼻血狂喷，当场牺牲了。面红
耳赤的，好不容易收回目光，颤抖着激动的身躯去倒水，浑然不知身后的少妇是
何等的羞愤。
　　原本的无心之举，成了刻意地诱惑，少妇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过很快那个噩
梦般的景象再次涌入脑海，她将刻意涂得黑色指甲狠狠握在手心，直到疼得掉出
眼泪才松开手，一颗黑色的指甲断裂了横在往外渗着伤口的手心，红色的血啧，
黑色的指甲盖，白色的手心，分外鲜明。
　　眼看着少年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许璐突然站起来，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许久不言不语。
　　「你眼睛瞎看什么？」忐忑的少年终于迎来了女老师的问题。
　　「没看什么」高昂讷讷回答，因为理亏不敢抬头。
　　「看没看？」
　　「没看。」
　　「不好看吗？」
　　「抬起头来跟我说话。」许璐一拍桌子，将手掌心的血都拍到了桌面上。
　　少年终于抬头看着今天打扮的怪里怪气的女人，她此刻的打扮颇有几分哥特
风格，就连嘴唇都涂成了暗红色，显得异常妖异。
　　「说什么？」
　　许璐此刻气的要死，也许是被武朗这种人如此肆无忌惮的欺侮一次，压抑在
心中的愤怒终于难以克制。才脱离一个色狼的觊觎，又碰到另一个色狼。
　　「你看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这么想看，退学回家娶媳妇吧。」说完一巴掌朝
着一脸苍白的少年打去。
　　高昂其实可以躲掉这一巴掌的，但是他就是不躲，也许是因为他被许璐的激
烈反应震惊了。他可以说出真相，但是他不想说也不敢说，他不敢面对自己无法
预知的后果。他可以事后报复许璐，但是他只是心灰意冷，他不是武朗，可是却
变成了武朗一样的人。至少在许璐心里自己是这样了。
　　这样也好，我们从来没有关系，这辈子也不会有关系！
　　「啪」的一巴掌终于还是响亮的打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一言不发的转身就
走，看也不看许璐。只剩下女老师发了一会儿呆，不理会周围几个女老师的惊呼，
质疑，像游魂一样从办公室里走出去了。
　　她至少还知道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