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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琼明神女录】第八十四章:两盏酒,琐琐碎碎 [打印本页]

作者: 小爱豆    时间: 2023-7-26 18:18
标题: 【琼明神女录】第八十四章:两盏酒,琐琐碎碎
  第八十四章:两盏酒,琐琐碎碎
  「陆姐姐。」季婵溪轻轻呢喃了一声,转过身去,视线与陆嘉静交汇。
  陆嘉静缓缓走来,飘舞的衣袂涤荡着如水的夜色,皎皎清冷。她看着季婵溪,
嘴角微微翘起,道:「季妹妹若真决定好了,那即刻成亲便是了。」
  季婵溪咬了咬嘴唇,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背影伶仃。
  「我没想好。」
  陆嘉静微笑问:「三年了还没想好?」
  季婵溪身子微晃,看了林玄言一眼,细秀的眉毛忍不住蹙了蹙,「我还是有
些讨厌他。」
  陆嘉静好奇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季婵溪自然不会说,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陆嘉静微笑道:「那天在那个小房间里,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林玄言愣了愣,与季婵溪同时瞪大了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明明我用剑域封锁了气息,以静儿现在的修为不应该发现才是啊。林玄言心
中疑惑。
  陆嘉静见状嘴角微微翘起,「呵,诈你们一诈就都暴露了?不是心里有鬼是
什么?」
  林玄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一番。
  陆嘉静阴恻恻地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玄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说了句,「静儿真是慧眼如炬,果然什么
都瞒不过你。」
  陆嘉静冷笑一声,目光转到了季婵溪身上才柔和了些,她伸手揉了揉季婵溪
瘦瘦的肩头,道:「婵溪妹妹需要再想几天吗?」
  季婵溪抬起头,目光澄澈,道:「你们希望我成亲,只是希望我可以持剑,
还是……」
  陆嘉静摇头打断道:「不要多想,你如今不过是当局者自迷罢了,若是婵溪
妹妹有一丝不愿我们都不会勉强,如今只是希望解除那道隔阂,看看你真实的心
意罢了。」
  季婵溪哦了一声,身子前倾,向陆嘉静身上靠了靠,陆嘉静搂了搂她,让她
枕在了柔软的胸脯上。
  这幅画面很是温暖美丽,尤其是少女的秀靥埋入酥胸的样子,更是惊心动魄。
  林玄言的目光萦绕在陆嘉静挺拔丰满的酥胸上,微微笑了笑。
  陆嘉静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
  林玄言神领神会地走到了季婵溪的身后,伸手缓缓环上了她的腰,手覆在了
她的小腹上。
  季婵溪身子瞬间僵硬,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陆嘉静的腰侧,脚尖也不由自
主地踮起了些。但终于没有太多抗拒。
  林玄言身子向前靠了靠。季婵溪气息的起伏有些快,她闭着眼,檀口微张,
不知在想什么。
  她僵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踮起的脚也放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
似乎是适应了林玄言抱着自己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她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欢喜,只是林玄言手覆着的地方,
小腹像是都要燃起一阵野火,窜动着燎上心肝。
  陆嘉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拢了拢她披肩的长发,用手指温柔地帮她梳理着。
  「三天。」
  季婵溪忽然说。
  「我想再想三天。」
  陆嘉静微笑道:「妹妹自己做主就是了。」
  ……
  琉璃宫内,镇天下黑衣白发的身影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苍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细锐的剑痕,衣衫的墨色似乎也重了几分。
  他漂浮过琉璃宫的上空,剑目扫视四周,如巡弋而过的幽魂。
  他伸出手掌,整个琉璃宫的虚影浮现掌心,他俯瞰掌心,如观山河,一切落
入剑目之中,皆纤毫毕现。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合上掌心,重新负于身后。
  「你究竟在找什么?」
  镇天下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随意划了几下,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剑阵,剑阵之间遥
遥相对,锁死了一整座琉璃宫。
  嗡然一声剑鸣在海水中响起,无形的波纹漾了出去。
  镇天下的身影在海水中快速移动中,明亮的剑芒化作了一道雪白的细线。
  他瞬息来到了曾经的王座面前。
  王座的方位早已难以辨认,所有的奢华都成了废墟,满目荒凉。但他依旧记
得。
  他抬起头,崖壁上白骨的龙骨残破的头颅对着这个方向,他望着龙骨空洞的
眼眶,神色难得怅然。
  「九死南荒君应恨啊……」
  他微微闭眼,伸手临空描摹。
  曾经王座的位置,一袭火红的衣裳徐徐燃起,又随着暗流寂寞地消散。
  ……
  蜃妖大殿已然沉寂了数日,其间大门紧闭,无一人可以进入。
  今日,大殿的殿门终于缓缓打开,蜃吼幽蓝色的身影如真如幻缓缓浮现。
  那破碎的万里蜃市在殿门开启之时重新构筑了起来。
  沉寂的蜃妖大殿再次喧沸起来,那些蜃市之中沉睡的蜃妖很快苏醒,然后察
觉到了什么气息,皆兴奋地欢舞起来,似是迎接王的苏醒。
  蜃吼手捂着嘴,打了个饱嗝,一身力量喷涌之下,整座虚幻的蜃市都栩栩如
生。
  他慵懒的面色中已然掩饰不了嗜血的杀意,相争万年的对手终于亲手死在自
己手中,一身妖力更被自己汲取,反哺自身,等到南荒再次浮出海面,他甚至可
以借助南荒蕴藏万年的气运试着再次迈过那道坎。
  如今雪山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覆灭失昼城之后,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
人之上,而他与那一人,同样是大道殊途,互不相干。届时只要他第一时间迈入
见隐,即使是他也不会刻意来找自己麻烦。那时候是真正的大道可期啊。
  蜃吼越想越快意,他的身形如蛟龙般腾起,化作一道海水中扶摇百丈的身影,
裹挟了海水冲了出去,挟带着龙卷般的水流冲上云霄。
  云霄之间搅起了巨大的旋涡。
  即使远在失昼城,依然可以望见那海上云浪凝聚成城楼,有蜃龙的巨大的影
子浮曳其间,行云布雨。
  南绫音在下弦殿顶遥遥望去,一双清冽无尘的眸子越发凝重。
  这些日夜她总会想起那些犹自困在蜃妖神殿的修士,其中还有她很是喜爱的
徒弟。
  「该开战了。」她望着那个千万里外耀武扬威展示法相的巨大影子,轻笑了
一声,重复了一句之前南宫对她说过的话:「妖魔猖獗,自当慑之以剑。」
  ……
  雪原上,一片巨大的冰原缓缓开裂,冰凉的海水翻涌着白雾般的寒气喷涌着。
  一只雪白粗壮的手臂撕开厚厚的冰层,整个身体犹如小山一般拔了起来,崩
塌的大雪如扬起的巨大尘土,遮天蔽日地漫过了雪山上空。
  巨大的雪人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古怪的音节,犹如古代王者的呓语。
  他身后背着一个剑匣,剑匣与他身子对比很是渺小,在他背脊上却犹如覆山,
带着沉重森严之感。
  只是那剑匣空空如也。
  而他的身前,有一道深邃而长达千里的笔直裂痕。
  那是当日江妙萱一剑劈出的裂痕。
  他盯着那峡谷般撕裂的冰痕,沉默不语。
  许多雪怪从冰原中复苏,撕裂开厚重的冰面爬出,纷纷簇拥到他的身旁,越
来越多。
  雪山缓缓环视着这些死而复生的族人,冰冷的身体上感觉不到一丝属于生命
的暖意,仿佛一具又一具为复仇而生的行尸走肉。
  他缓缓开口,雄厚的声音透过层层坚冰传了出去,震得雪堆泥石流般滚落。
  「我快要死了。」
  周围的小雪怪木讷地抬起头,似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我快要死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
  妖群之中,慌乱的氛围传了出去。
  有个小雪怪抬起头,声音咿咿呀呀,似是在说雪山大人妖力无边与天齐寿,
如何会死?
  妖死不能复生。雪山怜悯地看着它,没有再说什么。
  它挪动巨大的身子,行过那道用剑斩出的巨大裂痕,随着它爬过,裂痕缓缓
弥合。
  央月楼中,江妙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她的拂尘搭在左臂的臂弯间,目光
向着雪原的方向望了一眼,但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柔和的面容凝重了许多,指节捻过细细的木柄,呢喃自语。
  ……
  上弦殿下,南宫静立着,一道道月轮刻着白而细密的线,一道道列于身前,
缓缓旋转。
  南宫雪白的长发轻轻拂动,寒风掠过月轮拂动衣角。
  她的衣襟保持着漂浮的形态,月辉也凝固在空中,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下来,
唯有她白玉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划动。
  凝固在漆黑上的月辉犹似镶嵌流金,雍容华贵,这幅画面让人想到的不会是
美丽,而是国色。
  她足跟漂浮起来,足尖轻点着地面,似与着地面若有若无地牵连着。
  片刻之后,她的衣裳再次拂动,树叶继续沙沙作响,南宫收回了手指,月轮
崩碎,化作无数光芒的碎点,融入到她沉静的眸子里。
  南宫闭了会眼,面目柔和了许多。
  她再次睁眼的时候,一片流云恰好飘过,遮住了仅有的月亮,世界一下子昏
暗了下来。
  「不差这一次两次了。」南宫带着淡淡的笑容:「反正从来也不是好兆头。」
  ……
  而某个房门紧闭的小房间里,季婵溪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她尖而圆润的下
巴枕在盖着被子的膝盖上,墨染般的长发如散开的水藻。
  在这个战事一触即发的世界里,她躲在一个房间里,想着自己的儿女私情。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多心怀天下,也从未想过自己又一天会去做一个
贤妻良母。
  她拖着被子起了身,蒙着自己的头,顺手推开了窗。
  斜风细雨吹了进来,湿寒冰冷,远处的天空上,风起云涌,云海泛着眩晕般
的蓝色。
  「在这里白吃白喝了两个月,也该为大家想想吧……」季婵溪如是对自己说。
  「其实也是借口啊……」季婵溪合上了窗,落下了帘子,甩下了被子。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赤着脚跳下了床榻,腰间系着的衣带落了下来,接
着墨色的裙摆也如流水般泻下,视线顺着精致小巧的白暂玉足向上,纤美修长的
玉腿,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秀美的后背,嫩挺的胸脯一一暴露在空荡荡的房间
里,她的容颜清秀依旧,只是此刻再微乱的黑发有几缕粘濡在唇口,她轻轻拂去,
媚意自生。
  只可惜这纤肿得体,美好得令人心悸的娇躯独居空闺,无人欣赏。
  季婵溪轻轻打了个哈欠,她拉开了柜门,取出一件雪白的衣裳披在了身上,
她的手未伸入衣袖,只是轻轻扯着衣领,掩住了半只雪白的美乳,那下垂的衣裳
只能盖住半个娇臀,雪腻的颜色与衣裳的白是截然不同的美感,那腿心之间的粉
嫩便也没什么遮挡地暴露着,一双笔挺纤秀的玉腿更是美得令人心碎。
  这是独属于少女的美丽与娇艳。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雪白衣裳的自己,喃喃道:「好像也不错啊。」
  「我天生丽质,当然穿什么都好看。」她又默默地嘟囔了一句,随手取了把
梳子,将长发轻轻挽起。
  平日里,她的头发几乎从未挽过什么发髻,要么扎个马尾辫,要么就简单地
披着,所以她的手法也显得很是生疏。
  她细秀的弯眉越蹙越紧,一张小脸有些不开心地皱了起来。
  她随意疏了一番,取出那截许久未用的衣袖,看了一会,又绑了一个高高的
马尾,露出了雪白的脖颈,清清爽爽。
  做完了这一番,她才将手伸入了袖子,又套上了一条紧致而修身的白色长裤,
她直接推开了门。
  季婵溪的眉毛不自觉挑了起来。
  门外长廊,林玄言倚着栏杆笑盈盈地看着白衣白裤的少女,这平日里总是一
身黑裙的少女换上了一身雪白的衣裳,非但没有突兀,反而显得芊芊弱弱,带着
清纯秀丽的美感。
  「你怎么在这?」季婵溪生满道。
  林玄言道:「静儿让我来等等你,说你应该用不了三天。」
  季婵溪有些羞恼地蹙起了眉毛,冷冷道:「到底是你与我心意相通还是我与
陆姐姐心意相通?」
  林玄言微笑道:「那我们三人不正是天作之合吗?」
  季婵溪撇了撇嘴,摊开了手臂,道:「好看吗?」
  「好看的。」
  「黑的好看还是白的好看?」
  「各有各的好看。」
  「那你喜欢哪个?」
  「不穿衣服的……」
  季婵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陆姐姐呢?」
  林玄言道:「她在与二当家商量一些事情。」
  季婵溪问:「整个失昼城,我是不是最无所事事的?」
  林玄言笑着摊了摊手。
  季婵溪沉默了一会,伸出了手。
  林玄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冰凉凉。
  两人双手握着的一瞬,两人的神识在短暂的抗拒之后勾连到了一起,冥冥渺
渺,在彼此的意识中凝成了一柄剑的形状。
  「剑人。」季婵溪随口说了一句。
  林玄言也没有生气,微微笑了笑,「可以进去说话吗?」
  季婵溪松开了手,嗯了一声:「等会把陆姐姐也喊过来吧。」
  「做什么?」
  季婵溪道:「我们的婚事与失昼城的生死危亡相比不过小事,不必打扰到其
他人了,只通知一下陆姐姐便好。」
  林玄言道:「这样太亏欠你了。」
  季婵溪摇摇头:「你亏欠陆姐姐的更多。」
  林玄言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我们的日子会有很长很长。」
  「那也要先活下去。」
  「你握着我,便是握着世上最锋利的剑,没有什么斩不断的。只是我还是有
些害怕。」
  「怕什么?」
  「先前你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好看,那位剑灵少年长得也不遑多让,你要是
忽然变心了怎么办?」
  「没关系,就算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会为陆姐姐着想的。」
  林玄言笑了笑,一副放心的表情:「那就好。」
  季婵溪嗯了一声,推开了门,地上犹自散落着黑色的衣裙和系带,看着有几
分香艳。
  少女弯腰将它们拾起,随意叠了叠,放在了衣柜上。
  林玄言看着她收拾衣服的背影,目光自下而上,最后落在了她系着头发的一
截衣袖上。
  那是三年多前他斩下的一截衣袖,她一直留着,自称是卧薪尝胆。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夫君?」季婵溪忽然问。
  林玄言道:「你要是愿意当然喊夫君。」
  季婵溪哦了一声,转过了身,道:「那我直接叫你林玄言吧。」
  林玄言问:「那我喊你什么?嗯……婵儿?溪儿?」
  季婵溪撇了撇嘴,道:「和个小女子一样。」
  林玄言道:「那我也喊你名字?」
  季婵溪道:「随你。」
  林玄言微笑道:「婵儿。」
  季婵溪也没有反驳,只是道:「柜子青色花瓶那个阁子下面有一瓶酒,旁边
那个阁子有一套白瓷,拿一套出来吧。」
  「不去喊静儿了?」林玄言问。
  「你不怕陆姐姐反悔?」季婵溪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神色。
  「不会的,静儿气量哪有这般小?」
  「陆姐姐再好也终究是女孩子啊。」季婵溪轻声道:「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东
西,但是只要是私有的东西,便不会太愿意与别人分享的,哪怕陆姐姐也很喜欢
我,把我当做亲妹妹一样。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小事啊。」
  顿了一顿,季婵溪又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也是我小人之心了。」
  林玄言微笑着看着她,在他心中,季婵溪永远是那个潇洒而明艳的小姑娘,
很少见她如此扭捏纠结过,这副小女儿的情态如今看来很是娇俏可爱。
  林玄言取出了酒壶杯子,置到了桌子上,斟满了两个瓷杯。
  季婵溪走到了门口,伸手正要掩门。
  笑盈盈的声音忽然传来,「关什么门?要偷喝禁酒吗?」
  江妙萱怀抱拂尘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婷婷地立在了门口。
  陆嘉静站在她的身边,一双眸子里带着笑意。
  「愣着做什么?想让你两位姐姐关在门外吹冷风?」陆嘉静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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